日落雪峰山，抗日战争正面战场最后一战

豆豆

　芷江县是湖南省怀化市辖区内的一个小县，总面积为2099平方公里，辖28个乡镇，总人口36万。就是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湘西小县，却在抗日战争快要结束之前的1945年引发了一场抗战时期的著名战役——“雪峰山战役”，也叫中日“湘西会战”。　在这场战役中，国民党军队终于取得了自抗战爆发以来对日作战中最为愉快的一次胜利，同时这场战役也是整个抗日战争中国民党军队在兵力对比和技术兵器上数都倍于日军的一次战役。关于这次战役的记录文字和各种文艺作品也看到过一些，但都只是记录了国民党军队在这场战役中取得了胜利，而没有深入探究国民党军队在军事综合实力全面超越日军、同时在整个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为什么还是不能对日军形成酣畅淋漓的围歼战。而且在这些文艺作品中还普遍存在对国民党军队不切实际的吹捧。

　　　　本人是怀化市人，又是军事历史和军事文学的爱好着，对这个问题自然有着浓厚的兴趣，试图通过此书对这一问题进行一些探索和挖掘，以飨各位。

　　　　全书计划篇幅为20万字左右，并将部分章节在本人的博客和一些网站上贴出。如有对此一问题的爱好者，欢迎加入讨论，有兴趣的出版商也欢迎恰商出版。

　　　　　　　　　　　　　　　　　　　　　　　　　　　　　　　　　　　　　　　　　　　　　　　　　　　　　　　

　　　　　　　　　　　　　　　　　　　　　　　　　　　　　　　　　　　　　　　　　　　　　第一章

　　　　　　　　　　　　　　　　　　　　　　　　　　　　　　　　　　　　　　芷　　　江　　　之　　　痒

　　　　　　　　　　　　　　　　　　　　　　　　　　　　　　　　　　　　　　　　　　　　（一）

　　　　日历翻到了公元1944年，中国的抗日战争已经进行了六年多。中国国土最富裕的东南半壁大部沦陷。人民死伤无数，城市破败，田地荒芜，整个中华民族在痛苦和悲哀中顽强地坚持着。

　　　　中国的抗日战争虽然仍然在十分艰难之中，但在中国东部大海深处的太平洋上，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盟国之一的美国军队却在经历了最初的失败之后很快夺回了战争主动权，美国以其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和丰富的资源拥有量为后盾，以数百艘战舰、数千架飞机和数十万军队的庞大阵势在浩瀚的太平洋上对日本陆、海军发动了一系列强大攻势。日本陆、海军自1942年6月遭到中途岛失败以后，又在1943年2月遭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惨败。广阔的太平洋上，美军在麦克阿瑟和尼米兹两员大将的指挥下，采取跳岛进攻的战术，甩开了一系列日军重兵据守的岛屿，一路攻到了日本帝国外层防御圈马里亚那群岛和菲律宾列岛的边上。站在“邦克山”号航空母舰上的美军西南太平洋战区最高司令麦克阿瑟五星上将通过手里的望远镜已经看到了他曾经的统治地菲律宾群岛上的椰子树。由于海运线路被美军切断，散落在广阔的太平洋无数个小岛上的残存日军竟成了无人问津的孤魂野鬼。

　　　　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进行的这场世界性的大战中，交战双方拼的不仅是战略战术，军队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资源占有量、工业生产能力和交通运输能力的比拼。

　　　　日本列岛是由太平洋上的一系列岛屿组成，不仅土地狭窄，各项资源更是极其缺乏。日本帝国赖以支撑战争最重要的资源提供基地中南半岛和南洋诸岛已经处在美军强大的海空军威胁之下，经南洋至日本本土的海上运输线已经被美军部分切断。日本海军的运输船只以每月数十艘的速度被美军击沉，日本帝国的陆、海军两项最重要的战争资源钢铁和石油已经严重短缺，从日本本土运往南洋驻军的各种补给物资严重不足。日本帝国的战争也在艰难中进行着。

　　　　面对这样困难的局面，日本帝国东京大本营于1944年初作出了一项重要决定，在中国大陆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势作战，目的就在于打通自北平到南宁和广州的大陆交通线。以大陆交通替代海上交通，并试图重新夺回西南太平洋战场主动权。日本东京大本营为这次进攻作战取代号为“1号作战”

　　　　在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的指挥下，日军动员近五十万精锐兵力，从1944年5月开始，沿平汉铁路向南大举进攻，连陷中国国民党ZF军队驻守的洛阳、长沙、衡阳、桂林、柳州、南宁数个重要城市。消灭国民党军队三十多万人，一举打通了从东北至南海的陆上交通线，使从北平沿京汉、粤汉铁路和自湖南衡阳到广西南宁的湘桂铁路得己全线贯通，还攻占了国民党军队据守的衡阳、遂川、桂林、柳州、南宁等重要空军基地和三十多个飞机场，将战线一直推到广西北部一带，前锋一度进至贵州独山。在此次作战中，日本陆军悍将冈村宁次大将先后以“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和“第6方面军司令官”的身份率部从河南一直打到广西，立下赫赫战功，成为“1号作战”最强劲的主力。此战以后的1944年11月冈村宁次即接替畑俊六担任中国派遣军司令官。

　　　　“1号作战”虽然取得了巨大胜利，但由于大量参战部队被抽调回日本本土和南洋前线，留在中国大陆的军队已经不足以守卫这么宽大的战线，许多城市又被中国军队收复，大陆交通线贯通以后又陷入时断时续状态。好在衡阳、福州、南宁、桂林以及江西的遂川等地仍然在日军控制之下，使以前从此几处空军基地出发的中美混合空军编队已经无法对台湾及大陆东南沿海的海上交通线发动攻击。陆上交通线虽然不正常了，但从南洋装载原料和从本土运兵运补给的船只还是可以从大陆沿海往返。“1号作战”的目的部分达到了。

　　　　在“1号作战”中，日军虽然攻城掠地，所向无敌，但因为横亘于湖南西北部的武陵山脉和湖南中部的雪峰山脉的阻隔，芷江机场却未能被攻克。

　　　　芷江是湖南西部的一个小县城，中国国民党ZF在美国的支援下，于1938年在芷江县城东郊修建了巨大的空军基地。自衡阳、遂川、桂林、柳州、南宁等机场丢失后，芷江就成了抗战时期中国军队和美国盟军最前沿的空军基地。目前这个基地驻有中美混合空军编队的飞机数百架，还有最令日军头痛的B—29重型轰炸机。此种飞机载弹量5吨多，作战半径远达4000多公里，从芷江起飞的B—29完全可以威胁到大陆东南沿海和台湾。在大陆交通线时断时续的情况下，经大陆沿海的海运就成了日本帝国维持本土和南洋前线最后的交通生命线。如果驻芷江的中美混合空军全力空袭这条交通线，对日本帝国的战争潜力将会造成致命打击。

　　　　对于日本帝国来说，严峻的局势还远不止于此，从1943底开始至1944年10月，在美国的支援下，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在缅北和滇西击败了老对手牟田口廉也中将指挥的日军第15军，并成功地打通了中、缅、印公路，美军的大量军事援助可以经中、缅、印公路直达中国的云南，并经云南贵州源源不断地运抵芷江。如果据守在中国南方的大量中国中央系军队换上先进的美国装备，资源和工业实力不足的日本帝国绝对不是人口众多的中国军队的对手。芷江机场已经成了卡在冈村宁次喉咙里一根要命的尖剌。

　　　　　　　　　　　　　　　　　　　　　　　　　　　　　　　　　　　　　　　　　　（二）

　　　　1945年元旦刚过，南京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日军新任中国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陆军大将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是冈村大半年来难得的一个清闲日子，手头没有什么紧要的战事要处理，东京帝国大本营也没有给他发来任何训示。

　　　　冈村起来后没有穿军装，而是让勤务兵小川次郎给他找来了夫人新近从日本家乡捎来的一套和服穿上。他洗漱完毕走出自己的卧室，然后下意识地又走到了作战室内。多年的征战经历使冈村养成了每天一早就到作战室的习惯。勤务兵小川早就把作战室内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了。

　　　　木柴是专门从皖南运来的松木锯成的劈柴，松木燃烧后释放出来的芳香气息在屋内环绕着，黄色而又温和的火焰把热量从炉内辐射出来，使整个屋子显得很温暖。

　　　　冈村在作战室站了一下。觉得没什么紧要的战事要处理，就信步走到阳台上，手抚着阳台的汉白玉拦杆望着远处的长江。江面上各种轮船和小舟往来穿梭，市里不多的工厂飘出的一些烟气也汇集在江面上，把船的影子弄得有些不清楚。寒风从江面吹来，掠过萧刹而又寂静的街道，直径吹到阳台上，然后又从阳台向两边散去。寒风扑到冈村的脸上，象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子在割。

　　　　冈村大将已经六十一岁，数十年的战争生活，使他的脸显得清瘦而又粗糙，寒风的抽撩对于冈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站在阳台上，头脑里想的还是关于战争的事。。。。。。

　　　　中日战争已经进行了七年多，太平洋战争也打了整整三年。原来指望虚弱的中国在强大的日本帝国陆、海军连续打击下会很快投降的，中日战争会在一种十分惬意的状况下结束。没想到这场预计会很快结束的战争一打竟打了七年多，到现在不仅仍然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在中日战争和太平洋战争两场战争的煎熬下，帝国的资源、兵源已经快要耗尽殆尽，国民的毅志也已经远不如战争开始的时候。整个日本帝国被这两场战争拖得精疲力尽了。在这个国运十分危难的时刻，一点点寒冷又算什么呢？寒冷至少可以让人清醒一些。冈村没有离开寒冷的阳台，反而挺直了身子，迎着寒风站立着。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虽然还没有下雪，但连日的冻雨和冷风已经让玄武湖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寒风带着细细的小雨，把残存在街边树木上的叶子吹落下来，也把贴着“米”字型防空条的窗棂吹得瑟瑟作响。街上的行人很少，不仅是因为天冷，还因为日本宪兵的警车经常在街上呼啸而过，市面十分萧条，开门的铺子也不多。
　　　　今天虽然是个清闲的日子，但冈村的内心却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去年11月，他接替奉调回国的畑俊六担任中国派遣军最高司令长官，官职是升上去了，但他感觉肩上的压力更大了。中国战场现在虽然还能够勉强维持，但太平洋战局却一天比一天困难。在整个大东亚圣战中，中国战场已经退居次要位置，在太平洋上攻势迅猛的美国军队才是日本帝国的心腹之患。这一点，冈村看得十分清楚。

　　　　自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至今，大日本皇军的辉煌已如昨日黄花。强大的美国舰队已经攻到了日本本土核心防御圈的大门口，塞班岛已于去年6月初丢失，守将南云忠一和第43师团师团长斋藤义次二将自杀殉国。

　　　　嗨！那个南云忠一可是帝国难得的海军将才，1941年末日本海军奇袭珍珠港就是由南云忠一担任前线机动部队的指挥官。那一仗虽然是由已故帝国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海军大将亲自筹划并指挥，但南云中将亲临前线直接指挥四艘航空母舰和其他辅助舰只空袭珍珠港，以29架飞机的微弱损失，取得几乎全歼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巨大胜利，这一仗绝对可称作是南云作战生涯的一次惊世杰作。

　　　　没想到战争态势的逆转竟是如此迅速，到1944年以后，由于帝国海军已经没有多少航空母舰可供南云指挥，一个战功显赫的海军高级将领，竟然只能跟着陆军去守岛，真是帝国的悲哀。

　　　　在过去的几个月内，东京、名谷屋、大坂、长崎等重要城市已经多次受到从塞班岛起飞的美国B—29战略轰炸机的轰炸，这对帝国圣战将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塞班岛距日本本土尚有3000多公里，从塞班岛起飞的B—29飞机轰炸日本还感觉有些吃力。美军下一个目标无疑会是硫磺岛或者冲绳岛。如果这两个岛再有失，美军将不可避免地登陆帝国本土。

　　　　冈村听到作战室内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是勤务兵小川次郎。小川早就把早餐做好了放在作战室旁边的一间屋里，见冈村一直站在阳台上在想着心事，就没有打扰。小川是个尽职的勤务兵，阳台上实在很冷，他怕冈村长官受寒，所以想进来提醒一下。

　　　　小川见冈村看到了他，便轻轻地说：“将军阁下，外面很冷呀，您应该进到屋里来。早餐已经做好了，将军您请用餐吧。”

　　　　小川是冈村的东京小老乡，只有二十五六岁，到中国作战已经有五六年了。1938年武汉会战时小川负伤，在武汉养伤期间与冈村认识的。那时冈村在第11军司令官任上正好驻防武汉。冈村见小川为人忠厚，根本不是在战场上冲杀的性格，伤好后就把他调来当了自己的勤务兵。这一当就是五六年。这些年来，小川在生活上尽力服侍着冈村，使冈村十分感激，冈村多次通过自己的关系为小川提供回国上学的机会，小川都没有答应。后来冈村也没再提起。

　　　　听到小川的提醒，冈村没有回答，现在他一点食欲也没有，心里尽是战场上那些让人揪心的事。冈村把眼睛从屋内转回来，继续望着远处的长江深思着。。。。。。。

　　　　冈村自1915年2月受派为日军参谋本部编纂日德战争作战史赴青岛搜集资料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开始，在中国已经有整整三十年了。1915年冈村还只是个上尉军官，现在的冈村已经升任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最高司令长官，军衔为大将。官衔已经升得非常之高，但心情却远不如当年第一次踏上中国土地时愉快。

　　　　中国军队本不是大日本皇军的对手，从1937年“中国事变”开始后，大日本皇军的凌厉攻势打得中国军队只有招架之功。只经过一年多的作战，就把中国东南部富庶之地尽皆占领。但自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在美国的大力支援下，中国军队抵抗的毅志越来越强，尤其是空军力量的增强使皇军在中国的制空权逐渐丧失，1943年11月25日，中美空军混合编队空袭台湾新竹机场，对皇军的作战信心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台湾估且不保，南京又当如何？

　　　　尤其是在中、印、缅战场，英印联军在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的配合下，已经开始扫荡日军缅甸方面军残部，缅甸的丢失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集结在云南的中国军队精锐已达三十万之众，而且全部是美式装备的中央军。这些部队如果投入中原战场，对皇军将是极大威胁。

　　　　想到这里，冈村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加官进爵而有丝毫高兴，反而感到，从此以后的岁月里，他将要面临更为严酷的战场形势。看来帝国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无法取胜，冈村只能为大日本皇军、为帝国，为天皇陛下作最后的拼杀。而且他在中国战场的任何努力，都只是在为帝国苟延残喘尽最后一份力气而已。想到这里，冈村背上不禁升起一阵阵寒意，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冈村清楚地知道，现在中国战场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中国驻云南的数十万精锐一旦投入中原战场，凭他冈村手上这点兵力绝对无法应付，他必须要趁中国军队换装未及，再发动一次对芷江机场的进攻作战，决意攻占芷江机场，彻底摘除芷江这个卡在冈村喉咙里的尖刺，消除中美混合空军编队对东南沿海的威胁，并延缓中国中原地区军队接受美国新式装备的速度。想到这里，冈村在阳台上站不住了，他转身走进了作战室，直接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支那战区日支双方态势图”前面。

　　　　　　　　　　　　　　　　　　　　　　　　　　　　　　　　　　　　　　　　　　（三）

　　　　作战室内是温暖的，冈村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那件和服，这是夫人用手工为他做的，穿着它，冈村感觉有种特殊的亲切。

　　　　冈村不喜欢在壁炉内烧煤，煤炭的气味对呼吸道有影响，尤其是中国淮北的煤炭，含硫比较高。所以自冈村上任以来，这个作战室壁炉里的燃料就换了内容。

　　　　那张巨大的“支那战区日支双方态势图”幅面宽阔，整个中国及满洲和缅甸作战形势都显示在图上。图很大，瘦小的冈村大将不得不昂着头踮起脚才能看清图上所有的标志。

　　　　勤务兵小川见冈村将军进了作战室，急忙把一杯刚刚沏好的龙井茶放在旁边的小案上，然后又在壁炉里加了几块劈柴，让火燃烧得更旺一些。早饭已经凉了，小川不想打扰冈村将军，只好拿去再热一下。

　　　　松木劈柴燃烧的香味扑进冈村的鼻子里，闻起来有点象中学时在家乡东京郊外的山野搞野炊时的味道，这味道总让人回忆起青年时代平静的日子，这种感觉冈村已经很久没有了。

　　　　“1号作战”结束以后，日军东京大本营鉴于兵力严重不足，即对冈村定下规矩，以洛阳、宜昌、襄樊、常德、至湘黔边界、黔桂边界一线为界，取守势，凡越过这一边界的作战行动需得报请东京大本营同意方可执行，但是芷江恰好处在这条界线以东。也就是说，冈村不经报请东京帝国大本营的同意就可以展开对芷江的攻击行动。

　　　　冈村不是一个可以安享快乐的人，他是一个军人，他对帝国有着十二分的忠诚。而且他还是一个对军事作战十分在行的高级将领。冈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拿下芷江，帝国在“1号作战”取得的所有战果都将变得意义不大。因为中国军队完全可以依托芷江机场，凭借中、印、缅公路的支援获得美国大量的军事援助，然后用这些美国武器装备起来的，数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军队打败兵源和装备都已经捉襟见肘的帝国军队。

　　　　在太平洋战场，帝国的军事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恶化，从塞班岛起飞的B—29重型轰炸机日夜不停地对帝国各大工业基地进行狂轰滥炸，这样的轰炸对陷入苦战之中、资源和兵源都十分紧缺的皇军来说，几乎是窒息性的。作为日本帝国驻中国战区最高军事长官，冈村深感自己的职责重大。所以他必须下决心实行一次对芷江的进攻作战，坚决拿下芷江。

　　　　冈村一边看着地图上皇军各部现在的位置和作战实力，一边权衡着这次作战行动的兵力安排和进攻方向，头脑里紧张地思考着。

　　　　现在冈村大将手上可用于芷江方向作战的兵力与畑俊六司令官时期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冈村就任中国派遣这司令官之后，对大部驻在湖南境内第6方面军的主要将领及战斗序列作了很大的调整。推荐驻满洲的关东军第3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大将接替自己担任第6方面军司令官，又将不听指挥的原任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调任西部军司令官，以上良月夫中将接替。第6方面军除原有的三个军之外，又增加了一个第20军。现在第6方面军下辖第11、34、20、23四个军共计十三个师团、四个独立混成旅团、六个独立步兵旅团、五个野战补充队，总兵力25万人。其中第11军驻柳州、桂林、全州地区；第34军驻岳阳、咸宁、武汉地区；第20军驻长沙、衡阳、宝庆地区、第23军驻香港、广州、韶关地区。整个第6方面军驻防的地区涵盖湖北南部、湖南、广西、广东和香港广大地区。同时也可以看出，整个湖南省，除了以芷江为中心的湘西地区三十余县尚在中国军队控制之下以外，其余都被日军占领。

　　　　从这张态势图上还可以看到，第6方面军各部都有繁重地守备任务，可用在芷江方面作战的部队只有驻衡阳和宝庆地区的第20军两个师团、驻全州的第11军之第34师团和刚刚从国内调来已经到达湘潭的第47师团共八万余人。但是对面中国军队的实力却远远超过了自己。不过冈村还是决定要进行这次作战。因为他知道，不尽早打下芷江，中国大陆战场的形势将会很快恶化，冈村必须下决心打这一仗。

　　　　促使冈村打这一仗的还有另外一个因素，这就是去年进行的“1号作战”。在那次作战中，作为头号主力的冈村宁次算是彻底摸清了中国军队低下的战斗力。中国国民党军队高层指挥官个个心胸狭窄，作战互不照应，每战必以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而且指挥能力平庸，战不能披坚持锐一鼓作气，守不能内外结合，绝地反击。往往是进攻缺乏后劲，坚守则一味死守。冈村认为，自己虽然只有八万余人的兵力，比对方少很多，但只要下定决心，迅猛出击，攻下芷江应该还是有五成以上把握的。决心定下来以后，冈村对作战部队作了初步的调动。

　　　　调新到的第47师团和重广支队经湘潭、湘乡前出到宝庆以东之黑田铺地区。调11军之第34师团和关根支队由全州北上至东安、新宁地区；令第20军之第116师团、第64师团于宝庆以西地区集结待命。下达了以上命令之后，冈村大将又命令参谋人员在南京筹备此次作战的军事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