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和海兰泡：隔河相望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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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俄中毗邻城市面临截然不同的经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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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卫•艾莫尔 香港《南华早报》2011年1月4日 北洼 译 图：北洼
对来自布拉戈维申斯克（中国称‘海兰泡’）的俄罗斯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花上5分钟时间去黑龙江对岸的黑河购物更方便的事情了。只要通过海关和护照检查，不消走上几步就可以走进黑龙江省这座繁荣的边境城市。在那里，两个飞机库大小的建筑在等待他们，出售的商品从酒、化妆品到毛皮、家用电器、鞋和滑雪装备等无所不有。
只要不离开距离俄罗斯最近的黑河市，喜欢将其城市称作“布拉戈”的该市居民甚至不需要旅游签证。宽松的海关定额意味着他们能带回50公斤的免税商品。但他们来黑河购物的最大动机还是只相当于俄罗斯境内1/3的价格。“布拉戈的任何东西都比这里的贵，”身穿在黑河购买的黑色皮大衣的雅克哈洛娃说。“我在那里只买内衣裤。”
每到周末，俄罗斯人就拥入黑河，夏天乘船，冬天就乘坐汽车或小型气垫船。他们的到来使这座20万人口的安静城市变为了一个多元文化的贸易中心。几乎每家商店都标有西里尔字母的俄文店名。不购物时，酒吧、饭馆、俱乐部和按摩院就成了这些游客的消遣地。新建的住宅小区和大街上昂贵的外国汽车，见证了流入这座城市的资金。
但如果黑河称得上繁荣昌盛，那么河对岸数百米之遥的布拉戈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抬眼望去，这座与黑河面积相仿的城市，依然是遍地的老式木屋和前苏联时期的公寓住宅。这种对比在晚上最为明显，当黑河像一颗被点燃的圣诞树变得灯火通明时，河对岸的布拉戈依然漆黑一片。
苏联垮台后，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陷入长期衰退之中。该地区日益缩减的人口和高失业率，意味着在该市和其他远东地方工作的中国人被视为一种威胁，这与俄罗斯人在黑河受到的欢迎形成鲜明对照。 “去年，我们不敢在夜间外出，因为俄罗斯年轻人喝醉后就打中国人，”在布拉戈开了一家制表公司的张丽娜（音）说。“我认为俄罗斯人不喜欢我们在这生活，但离了中国人他们就没法生活。俄罗斯只有重工业。他们无法制造出那么便宜的服装或家用品。”
随着1万中国人在该市生活，这里的市场被来自黑龙江的商人控制，而最受欢迎的饭店也是中国人开办的。在工地、农田和木料厂也可以见到中国人的身影。但这里见不到中文的标识牌，和俄罗斯人去黑河不同，中国公民需要签证才能过河。
当地人敌视中国移民的最重要原因是担心北京有一天会收复俄罗斯远东地区。相当于中国2/3面积的远东地区只有670万人口，而一个黑龙江省就有4千万人口，许多俄罗斯人相信中国人迟早将向北方移民。
“许多当地人感觉被莫斯科忽视，而我们也感觉与俄罗斯其他地方隔绝，”21岁的孔子学院学生维维迪奇说。尽管中方已经提出建议，但对中国的怀疑导致布拉戈和黑河之间仍没有建桥。但越来越多的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木材、煤矿等自然资源正被源源不断输送到亟需能源的中国。
与此同时，2010年前8个月黑龙江与俄罗斯的贸易额几近46亿元，比2009年同期增长32.5%。面对经济现实，愈来越多的俄罗斯远东青年认定他们的未来在中国。更多的人正在学习中文。“我曾梦想去美国或者英格兰，”维维迪奇说。“但后来开始学习中文，如今我希望在哈尔滨或北京找一份翻译工作。去中国比去美国容易得多，而且离家也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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